第45章 对峙
房间空旷，四人相对而立。
白宁宁趾高气扬地绕着枫香走了一圈，目光傲慢而恶毒。她所有的艰辛与苦难都拜她所赐，今日她终于可以亲手把她拉入谷底。
“枫香，好久不见，我还真的很想你呢？”她故意亲昵地揽住枫香的手臂，蹭到她的身边以显示她们的关系。
枫香嫌恶地避开她的手，冷淡道：“我可不记得，我做了什么让你很想我。”
白宁宁满不在乎地再次挽起枫香：“你不记得是正常的，我可是没齿难忘呢。毕竟，你可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让身边人有异能的人呢。”
她刻意把唯一咬得很重。
转了一个身，她又道：“本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在s基地，领主又发现了一例这样的案例，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她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枫香轻嗤，脸上是懒得隐藏的鄙夷：“他们自己异能觉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她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颜哲茂，“你也说我有办法让人有异能？”
白宁宁竟然借由一个例子编出一套假证词，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颜哲茂竟然也和她沆瀣一气。司司说的没错，暴露了这个能力，确实是个大麻烦。
颜哲茂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目光，笃定地说：“你有让人有异能的方法，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狡辩也没有用，不如趁早交出来，帮助领主早日增强实力。”
连颜哲茂也背叛了他的本心，话题又回到原点，枫香冷笑：“你们说有就有吗？”
颜哲茂没有再多言，姜恒也抬手，阻止了他们无意义的争论：“你们这样说是要说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缓步走到枫香跟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认真地看着她，极尽温柔地引导：“只要你说出让人有异能的方法，我就让你做领主夫人。”
他的目光是浓到几乎溺死人的容忍，白宁宁眼中闪过嫉恨。
枫香仰头看着姜恒，从他的眉骨到鼻梁到嘴唇再到下巴，她细细扫过每一处细节。没有，真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如果有的话，也只让她想到了姜述。
“领主，”枫香仰头看他，声音无波无澜，“谢谢你。”
姜恒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这让他感到尴尬，甚至耻辱，手中的力气也大了点。
“你想好了？”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谢谢领主。”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宁宁和颜哲茂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本就是为了扳倒明枫香而编的供词，现下看来，虽然气氛很古怪，但是姜恒应该是信了八分。
于是白宁宁趁机嬉笑而上，进一步煽风点火：“领主，这明枫香不知好歹就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人嘛，关着关着就想起来了。”
姜恒瞥了她一眼，顺着她的建议道：“那就让明小姐，好好静一静吧。”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白宁宁颜哲茂留在此处也无用处，便也随着离开。
房间变成驻守森严的牢笼，颜哲茂不着痕迹地上前，跟上姜恒的步伐：“领主，那明枫香的弟弟估计知道的也不少，你看是不是把他一起抓起来？”
姜恒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
基地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领主加强了城门的查验力度，提高了城内的巡逻频率，甚至还增加了宵禁制度。
虽然他们明面上宣称是为了进一步加强基地的安防能力，但是不仅仅是平民区，连异能区也感受到了这隐藏在这表面风平浪静之下的躁动。
s基地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领主一定要抓住姜述这个人？丧尸要来了吗？
压在城民头上的三个问题并没有人解答，大家只能私下惶恐地议论着。
姜述混迹其中，想要打听枫香的消息。直觉告诉他，枫香就在领主府，但是他也不敢完全确定，只好围在基地公告栏和别人一起讨论从而获取少量信息。
一其貌不扬的人好奇问道：“领主这么大动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热心的路人回答：“是吧，可能获得了什么重要情报？”
“最近领主府戒备都严了很多？”
“毕竟关了个了不得的人嘛，那个人被押进领主府时阵势可不小。”
姜述心下一沉，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那热心路人再回头，只能看见同样攒动的人群。
姜述越走越快，脚步在人群中快要飞起，一被撞到的路人说“长没长眼啊？”，姜述匆匆道歉，脚下的速度却并没停下。
身后的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分走两侧。
小小的城池里，三个人比赛似的疾步行走着，平民区并不可以随意使用异能，因此等到了一个偏僻角落，那两人笑得开怀。
“傻子，如果是在外面我们可能捉不到你，跑到这里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这是一个僻静的巷子，处于异能区、平民区以及城池外侧的交接处，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平时很多矛盾都是在这里私下解决，各个部门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高的墙壁恰到好处地遮住外界的视线，如果不是头顶还有一片天空，这里就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牢笼。
两个异能者正被目标的愚蠢逗乐着，一个悠闲得让人胆颤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吗？”
姜述停住自己脚下的步伐，脸上是好看到近乎有些邪气的笑容。
狭窄的小巷氤氲出潮湿浓厚的雾气，他站在那雾气之间，什么也没有做，却让人不寒而栗。
修长白皙的手青筋逐渐隆起，姜述慢悠悠地解开护腕，姣好的面容上是让人不自觉战栗的漫不经心。
眼见着雾气逐渐包裹住了姜述，那两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是该上前还是退后，这白雾来的诡异，让人莫名有些心慌。
在这纠结之间，他们默契地对视，然后绿色的蓝色的光芒不要钱一样打到对面。
身为异能者的骄傲不允许他们退缩，尤其在对方只是个平民的情况下。
尽管这雾气让人害怕，但是只要光芒覆盖范围够大，想必还是可以打到。
光芒和白雾的争执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开始还可以看见光芒在雾气中的路径，到后来这雾气简直像是怪物，不管是什么光都被它吞噬殆尽。
两人气喘吁吁之际，那悠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明明说得不慌不忙，听起来却像自地狱而来的催命符。
“打完了吗？”
“打完了，就该我了。”
所有的鸡皮疙瘩齐齐立起，他们又一次对视，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恐惧。
——快跑。
这个念头同时在二人脑海浮现，但是仅仅是瞬间，下一秒，他们便瘫倒在地。
姜述讥诮地看着他们，如果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何必费尽心机把这两个蝼蚁引到这里来。
他抬头看向高高的城墙，细碎的阳光落在乌黑晶亮的眼珠里丽得惊人，墙的那头，丧尸涌动。
佣人忙碌地在花园穿梭，馥郁的玫瑰开得艳丽。这争奇斗艳的花朵落在眼中，汇聚成小小的光点。
女生双手交叉静立窗边，面色平静如水，不知在想什么，无波无澜。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独处，偶尔姜恒会过来，尽各种能力威逼利诱她说出让人有异能的方法。
只是越这样，她的逆反心理也越严重，越想跟司司确认任务目标到底是不是他。
只是之前司司都是越问越笃定，这一次它却诡异地支吾了。
“宿……宿主，你也知道的，之前升过一次级，可能出了一些bug，任务目标我再帮你问问，姜恒好像真的不是你的任务目标。”
它心虚的表情让枫香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所以……我是自己把自己送到虎口了？”
如果不是因为以为任务目标在s基地，她现在估计还跟姜述在外面过着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姜述在外面逃窜，她在这里被禁足。
枫香觉得未来的窗“啪”的一声关了，如果姜恒知道让人获得异能的奥秘是她的血，估计她更不可能出这个领主府。
说曹操曹操到，前脚枫香才想这个事情，后脚姜恒就推门进来。
他的脸色比往常要更疲惫点，最近枫香能让人有异能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人逼迫他把这个方法公之于众。
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是什么，他说没有只被看作是在敷衍，迫不得已他只能许下知道方法之后让所有的城民都能拥有异能的承诺。
他抬头看向窗边的那个人，她的侧颜柔和精致，丝毫没有身在囹圄的局促。
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收下她，没想到她竟然身怀这样重要的秘密。
“你的弟弟跑得很快，”姜恒认真地看着枫香，想从中看出什么线索，“不过相信他很快可以来陪你。”
枫香安然地淡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姜恒也笑：“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你可以好好考虑，不过如果是我自己发现，你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枫香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都明白的，不管她说还是不说，她都没机会离开领主府。
谁能想到，能让别人有异能的人，自己反而没有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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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宁趾高气扬地绕着枫香走了一圈，目光傲慢而恶毒。她所有的艰辛与苦难都拜她所赐，今日她终于可以亲手把她拉入谷底。
“枫香，好久不见，我还真的很想你呢？”她故意亲昵地揽住枫香的手臂，蹭到她的身边以显示她们的关系。
枫香嫌恶地避开她的手，冷淡道：“我可不记得，我做了什么让你很想我。”
白宁宁满不在乎地再次挽起枫香：“你不记得是正常的，我可是没齿难忘呢。毕竟，你可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让身边人有异能的人呢。”
她刻意把唯一咬得很重。
转了一个身，她又道：“本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在s基地，领主又发现了一例这样的案例，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她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枫香轻嗤，脸上是懒得隐藏的鄙夷：“他们自己异能觉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她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颜哲茂，“你也说我有办法让人有异能？”
白宁宁竟然借由一个例子编出一套假证词，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颜哲茂竟然也和她沆瀣一气。司司说的没错，暴露了这个能力，确实是个大麻烦。
颜哲茂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目光，笃定地说：“你有让人有异能的方法，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狡辩也没有用，不如趁早交出来，帮助领主早日增强实力。”
连颜哲茂也背叛了他的本心，话题又回到原点，枫香冷笑：“你们说有就有吗？”
颜哲茂没有再多言，姜恒也抬手，阻止了他们无意义的争论：“你们这样说是要说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缓步走到枫香跟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认真地看着她，极尽温柔地引导：“只要你说出让人有异能的方法，我就让你做领主夫人。”
他的目光是浓到几乎溺死人的容忍，白宁宁眼中闪过嫉恨。
枫香仰头看着姜恒，从他的眉骨到鼻梁到嘴唇再到下巴，她细细扫过每一处细节。没有，真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如果有的话，也只让她想到了姜述。
“领主，”枫香仰头看他，声音无波无澜，“谢谢你。”
姜恒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这让他感到尴尬，甚至耻辱，手中的力气也大了点。
“你想好了？”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谢谢领主。”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宁宁和颜哲茂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本就是为了扳倒明枫香而编的供词，现下看来，虽然气氛很古怪，但是姜恒应该是信了八分。
于是白宁宁趁机嬉笑而上，进一步煽风点火：“领主，这明枫香不知好歹就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人嘛，关着关着就想起来了。”
姜恒瞥了她一眼，顺着她的建议道：“那就让明小姐，好好静一静吧。”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白宁宁颜哲茂留在此处也无用处，便也随着离开。
房间变成驻守森严的牢笼，颜哲茂不着痕迹地上前，跟上姜恒的步伐：“领主，那明枫香的弟弟估计知道的也不少，你看是不是把他一起抓起来？”
姜恒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
基地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领主加强了城门的查验力度，提高了城内的巡逻频率，甚至还增加了宵禁制度。
虽然他们明面上宣称是为了进一步加强基地的安防能力，但是不仅仅是平民区，连异能区也感受到了这隐藏在这表面风平浪静之下的躁动。
s基地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领主一定要抓住姜述这个人？丧尸要来了吗？
压在城民头上的三个问题并没有人解答，大家只能私下惶恐地议论着。
姜述混迹其中，想要打听枫香的消息。直觉告诉他，枫香就在领主府，但是他也不敢完全确定，只好围在基地公告栏和别人一起讨论从而获取少量信息。
一其貌不扬的人好奇问道：“领主这么大动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热心的路人回答：“是吧，可能获得了什么重要情报？”
“最近领主府戒备都严了很多？”
“毕竟关了个了不得的人嘛，那个人被押进领主府时阵势可不小。”
姜述心下一沉，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那热心路人再回头，只能看见同样攒动的人群。
姜述越走越快，脚步在人群中快要飞起，一被撞到的路人说“长没长眼啊？”，姜述匆匆道歉，脚下的速度却并没停下。
身后的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分走两侧。
小小的城池里，三个人比赛似的疾步行走着，平民区并不可以随意使用异能，因此等到了一个偏僻角落，那两人笑得开怀。
“傻子，如果是在外面我们可能捉不到你，跑到这里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这是一个僻静的巷子，处于异能区、平民区以及城池外侧的交接处，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平时很多矛盾都是在这里私下解决，各个部门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高的墙壁恰到好处地遮住外界的视线，如果不是头顶还有一片天空，这里就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牢笼。
两个异能者正被目标的愚蠢逗乐着，一个悠闲得让人胆颤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吗？”
姜述停住自己脚下的步伐，脸上是好看到近乎有些邪气的笑容。
狭窄的小巷氤氲出潮湿浓厚的雾气，他站在那雾气之间，什么也没有做，却让人不寒而栗。
修长白皙的手青筋逐渐隆起，姜述慢悠悠地解开护腕，姣好的面容上是让人不自觉战栗的漫不经心。
眼见着雾气逐渐包裹住了姜述，那两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是该上前还是退后，这白雾来的诡异，让人莫名有些心慌。
在这纠结之间，他们默契地对视，然后绿色的蓝色的光芒不要钱一样打到对面。
身为异能者的骄傲不允许他们退缩，尤其在对方只是个平民的情况下。
尽管这雾气让人害怕，但是只要光芒覆盖范围够大，想必还是可以打到。
光芒和白雾的争执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开始还可以看见光芒在雾气中的路径，到后来这雾气简直像是怪物，不管是什么光都被它吞噬殆尽。
两人气喘吁吁之际，那悠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明明说得不慌不忙，听起来却像自地狱而来的催命符。
“打完了吗？”
“打完了，就该我了。”
所有的鸡皮疙瘩齐齐立起，他们又一次对视，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恐惧。
——快跑。
这个念头同时在二人脑海浮现，但是仅仅是瞬间，下一秒，他们便瘫倒在地。
姜述讥诮地看着他们，如果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何必费尽心机把这两个蝼蚁引到这里来。
他抬头看向高高的城墙，细碎的阳光落在乌黑晶亮的眼珠里丽得惊人，墙的那头，丧尸涌动。
佣人忙碌地在花园穿梭，馥郁的玫瑰开得艳丽。这争奇斗艳的花朵落在眼中，汇聚成小小的光点。
女生双手交叉静立窗边，面色平静如水，不知在想什么，无波无澜。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独处，偶尔姜恒会过来，尽各种能力威逼利诱她说出让人有异能的方法。
只是越这样，她的逆反心理也越严重，越想跟司司确认任务目标到底是不是他。
只是之前司司都是越问越笃定，这一次它却诡异地支吾了。
“宿……宿主，你也知道的，之前升过一次级，可能出了一些bug，任务目标我再帮你问问，姜恒好像真的不是你的任务目标。”
它心虚的表情让枫香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所以……我是自己把自己送到虎口了？”
如果不是因为以为任务目标在s基地，她现在估计还跟姜述在外面过着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姜述在外面逃窜，她在这里被禁足。
枫香觉得未来的窗“啪”的一声关了，如果姜恒知道让人获得异能的奥秘是她的血，估计她更不可能出这个领主府。
说曹操曹操到，前脚枫香才想这个事情，后脚姜恒就推门进来。
他的脸色比往常要更疲惫点，最近枫香能让人有异能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人逼迫他把这个方法公之于众。
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是什么，他说没有只被看作是在敷衍，迫不得已他只能许下知道方法之后让所有的城民都能拥有异能的承诺。
他抬头看向窗边的那个人，她的侧颜柔和精致，丝毫没有身在囹圄的局促。
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收下她，没想到她竟然身怀这样重要的秘密。
“你的弟弟跑得很快，”姜恒认真地看着枫香，想从中看出什么线索，“不过相信他很快可以来陪你。”
枫香安然地淡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姜恒也笑：“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你可以好好考虑，不过如果是我自己发现，你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枫香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都明白的，不管她说还是不说，她都没机会离开领主府。
谁能想到，能让别人有异能的人，自己反而没有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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